李斯特第三號交響詩:《前奏曲》

華格納、柴可夫斯基和李斯特也許是其中三位受文學作品啟發而譜出最多音樂作品的作曲家。華格納的歌劇鉅作《指環》取材自冰島文獻、北歐神話;莎劇迷柴可夫斯基利用其偶像莎士比亞的作品寫出三首著名的管弦樂作品。

至於李斯特?這位傳奇的鋼琴家兼交響詩始創人曾經如此說道:「我的一生有三本書作伴:歌德的《浮士德》、但丁的《神曲》,以及我自己的祈禱書。」李斯特一生共寫了十三首交響詩,當中大部分均取材於文學作品。第三號交響詩,通稱《前奏曲》(Les Préludes)就是這十三首交響詩中最為有名的一首。

《前奏曲》的前身是李斯特在1844至1848年間,基於十九世紀詩人奧特朗(Joseph Autran)的詩作而寫的男聲合唱套曲《四元素》(Les quatre élémens中的序曲部分。當此曲並未正式出版,只在法國第二大城市馬賽(Marseille)演出過兩次。若干年後,李斯特重新整理手頭上的作品時,將《四元素》中的主題(風、水、星、土)擴展,成為《前奏曲》。1853年發表《前奏曲》時同時亦在和樂評家好友布蘭德爾(Franz Brendel)的信中提倡交響詩這一種音樂形式,李斯特成為第一位將大型管弦樂作品以單一樂章寫成的作曲家。

除了奧特朗的詩作,《前奏曲》亦是基於另一位法國作家拉馬丁(Alphonse de Lamartine’s)的作品所創作。當時李斯特於重寫《前奏曲》時遇到一個難題:如何將四大主題以敘事的形式表達出來?拉馬丁的詩作《詩的冥想》(Nouvelles méditations poétiques)中的第十四首詩《前奏曲》給予了李斯特解決方法,這亦是樂曲名《前奏曲》的由來。

李斯特曾說過交響詩這一形式的音樂給予觀眾很多空間去想像以及思考音樂的內涵。例如《前奏曲》開首柔和的樂段就是星的主題;中後段的澎湃部分就有如暴風般狂嘯。樂曲引子的首三個音符:C、B、E,常被說是德文“Muß es sein?”的諧音,意即為“Must it be?”。原來這句子大有來頭:貝多芬在譜寫最後一首弦樂四重奏(String Quartet No.16 Op.135)的終章時曾在手稿上寫下此句,是一個對出版商開的小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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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時至今日我們都無法得知李斯特是有心或無意引用貝多芬的那句“Muß es sein?”,也許只是我們想像力太豐富,過份解讀罷了。樂曲在1854年2月28日於魏瑪首演,由李斯特本人指揮。在1856年出版的總譜上印有以下這段說明:

我們的一生,不就是由死神敲出頭一個莊嚴音符的無名之歌的一系列前奏嗎?愛情是每一顆心最嚮往的曙光,暴風雨猛烈的衝擊驅散了青春的幻想,它那致命的雷電毀滅了神聖的祭壇,可是,最初感到的愉悅與歡樂不受到暴風雨的干擾的那種命運在哪裡呢?有沒有這樣一顆遭受過殘酷折磨的心靈,當暴風雨一過去而它卻不從田園生活的寧靜中去尋找撫慰呢?然而,看來人們很少會長久安於昔日投入大自然懷抱時所獲得的那種溫柔與平靜;一當號角長鳴,他便急速奔向召喚著他的危險崗位,以便在戰鬥中完全恢復自信,並充分發揮他的力量。

這段說明文字並非拉馬丁的詩,亦不是出自李斯特的手筆,而是由李斯特的女友兼業餘記者,維特根斯坦(Princess Carolyne zu Sayn-Wittgenstein)所寫,《前奏曲》正是由李斯特獻給她。有趣的是,從李斯特創作歷程的角度來看,《前奏曲》確實就是李斯特發展交響詩作品的「前奏」。

錄音推薦:

1. Bernard Haitink: London Philharmonic Orchestra [DECCA]

2. Sir George Solti: London Symphony Orchestra [DECCA]

3. Gianandrea Noseda: BBC Philharmonic [CHANDOS]

古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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